海能金融研究院杨勇：新势力的玩法类似之前的互联网

新局·新机！2023年4月18日，第二十届上海国际汽车工业展览会在上海国家会展中心举办。现场海能金融研究院的院长杨勇接受了牛车网的高端访谈。具体采访内容如下：

牛车网："新局·新机"，欢迎大家来到由牛车网举办的2023年上海车展高端专访节目，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海能金融研究院的院长 杨勇 杨院长。

杨勇：大家好，我是海能金融研究院负责人，今天有幸在这边跟大家见面。

牛车网：我先问您第一个问题，之前大家谈电动车一直都避不开特斯拉，现在大家又都避不开比亚迪，您是如何看待中国市场这波电动化浪潮，以及未来三到五年新能源发展趋势？

杨勇：应该我们来说我们看整个改革开放之后，我们中国的汽车产业发展还是取得了非常明显一个进步，但是在新能源整个电动化之前，我们国内国产车在整个市场占有率，包括它的产品力和这种合资车的差距还是非常大。但很明显，尤其最近五年左右时间，随着国内电动化这样浪潮起来，我们发现国产车在整个市面中占比提升非常快。我们看到一批具有代表性中高端新能源电动车开始陆陆续续上市，而且也是受到国内，包括国际上一些消费者追求。从这个过程当中，我们说整个国内在新能源布局非常成功。

如果没有新能源电动化布局，我想我们和海外一些合资车差距很难说在短时间得以快速拉近。在这个过程当中，包括从国家工信部，上到政策层面引导，包括补贴政策一些支持，下到整车的车企对新产品研发，以及消费者对我们国产车支持等等。综合来看的话，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国内新能源汽车确实发展非常迅速。

据数据统计，在2020年全球新生产新能源汽车2800万辆，而我们中国产量就在1600万辆，应该说国产电动车已经占到全球新能源汽车半壁以上江山，这个数据非常惊人的。我们看到在过去一年当中，我们整个新能源汽车它的渗透率已经是达到了25%，应该说它已经提前完成了之前在2020年出台的，也就是我们2025年之前整个渗透率要达到25%目标，一个是提前完成这个任务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新能源汽车在国内市占率、在全球竞争力，包括产品的产品力，应该说体现非常完美。

我想在这样过程当中，整个新能源汽车在未来整个全球汽车领域当中竞争力，我想从现在往后来看它的趋势还是非常的良好和乐观。

牛车网：其实中国新能源品牌汽车现在发展，咱们从整个宏观角度来看，包括市占率，包括整个品牌向上等等比较良好发展，但是现在行业面临很大的问题，除了比亚迪和特斯拉以外，很多人都在吐槽特斯拉的卖炭翁和比亚迪国家财补。除了这两个头部以外，几乎其他所有新能源车企都面临亏损问题，就是不赚钱问题，尤其新势力面对压力更大一些，您如何看待这个现象？

杨勇：我认为新能源汽车它的玩法类似于以前的互联网玩法，这个东西，它不是新生商业模式，它是一个相对来说在传统商业模式当中的一个创新。因为你要吃掉传统燃油车企的市占率，你一定要有些创新。在创新初心，你既然要跟传统有上百年历史传统大车企竞争，毫无疑问你在开始初期阶段要进行大规模投入。我们看到在过去几年当中，虽然国内蔚小理这几个典型新能源汽车势力，他们的发展非常迅速，而且名号似乎也非常的响，但是一看财务报表每年都是亏损的，而且这个亏损好像一年比一年更加严重。

在行业内当中有一句话，就是你卖得越多亏的越多。

有一个数据统计，像蔚来汽车它平均每辆车去年单车亏损在10万以上，而且像其他几个车企基本上平均每辆车亏损在7到8万的水平。但是这个现象我们来说，它整体亏损原因有多方面，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前对这些车企来说，它要通过促销，营销费用增加，向消费者让利等等，它需要不断地去拓展这个市场占有率，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必然会带来营销费用会剧增。

第二，在整个研发这一块投入是非常大的。我们看到新能源汽车几个有代表的车企，它每年都有代表性新的车型上市。这个过程当中，尤其以后新能源汽车的更新换代速度是非常快的，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不断地投入开发新的具有强大产品力新的车型，在这个过程当中它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

第三，我们也看到在最近这两年新能源汽车发展非常迅速过程当中，上游的原材料。比如去年全球除了中国、日本之外，大部分地区都是高通胀环境。在这种环境当中，上游原材料价格，特别是这里面碳酸锂价格非常高，它带来整个新能源成本的上升。但是这块成本上升，它又没有办法短时间之内转嫁给消费者。这个过程当中看到了很典型的现状，造车新势力在这个过程是持续在亏损。对这些企业是非常正常，也是必经的过程。一个商业模式创新到最后一定做出来要成功的话，我觉得类似于以前像京东它在1998年就成立了，但是它首次盈利是在2019年。在过去10多年当中，它不断烧钱这样一个过程，烧到最后提升整个市场占有率。我们发现2019年到现在，它每年盈利规模非常明显，也就是可能一年盈利覆盖以前几年的成本。包括我们看到海外的优步，包括一些其他互联网网站，其实他们展现商业模式和我们现在所看到整个新能源商业模式是有类似的。

我们相信随着新能源汽车未来的竞争格局逐步清晰化之后，在未来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可以看到类似于像我们目前已经看到比亚迪这种厂商，它已经开始实现盈利了。在未来我们相信可能有第二家、第三家国产新能源汽车造车新势力的盈利情况，最终应该会出现。

牛车网：您觉得比亚迪、长城、吉利，包括蔚来、理想等等，这几家品牌在高端化这一块，咱们从消费者的反馈来看，终端反馈来看做得还不错的，您是不是也认同中国汽车品牌在电动化这条赛道上高端化，同时也面临非常大突破，这点您是有信心，还是持保留态度？

杨勇：我是比较有信心的，我们从日常生活当中，包括和一些客户、亲朋好友接触过程当中，我们也感受到了，之前我们消费者在汽车这一块他们追求是合资车，包括BBA以上更高豪华车品牌。很明显可以发现，最近这几年大家对于国产价格定位相对比较高的区间一些车子，他的接受度已经有明显增加。

举几个例子，蔚来系列平均市场价格四五十万区间，这个价格在以往的话，我们可以买到一些BBA，甚至更好的燃油车，但是现在这些消费者摒弃了他们之前消费者偏好，进而选择了国产新势力，我想确实在新势力这一块给消费者产品力感受相比燃油车是给不到的。

另外，这些新势力似乎成为一个时代消费者潮流选择，在这个过程当中越来越多消费者选择了我们国内的车企，而且我相信在未来趋势当中电动化一定是未来不可逆的趋势。

相比燃油车它有以下几个特征。第一，相对日常使用成本比较低，我们现在加一箱油四五百块，但是我们充满电可能只要不到100块，就可以跑将近500公里，和燃油车一箱油接近的里程。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相信中国消费者不论从经济属性，还是潮流、未来、产品力感受度，我认为造车新势力和传统车企开始做有代表性的一些比较好的产品力新能源汽车越来越明显受到我们消费者需求。

提问：今年2023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年份。随着政策的放开，其实我们发现消费者需求好像并没有明显跟上，尤其汽车消费这一块并没有预想的那么乐观。今年3月份多家车企开启了类似掀桌子式大降价，您是如何看待这种现象？甚至有企业抛出这种观点，我现在宁可不要利润也要抢占份额，如果没有份额，还怎么考虑利润，您怎么看待这种观点？

杨勇：在今年春节之后，我们看到一些车企有明显降价促销的一些活动。我这边大概看了一下，降价整个车型和它的造车企业来看，更多属于传统燃油车为主。当然，新能源这一块，比如像特斯拉、比亚迪也有一定幅度降价，相比这个幅度比燃油车小很多，燃油车这一轮降价浪潮中发起者和领先者。

降价我看下来有几个原因。

首先，我们刚提到造车上游原材料成本问题，今年在春节之后，不管是碳酸锂也好，还是传统钢、铜这些，价格都有一定的回落，整个成本下降是汽车能够降价有一定空间的前提。

第二，今年2023年7月1日之后要实行国6B的排放标准，在以前一些国6A不满足新排放标准库存车子有一个迫切需求，在今年7月1日之前把它处理掉，所以这个时间段还是非常紧迫。如果一旦等到7月1日之后，可能这些车子它会越来越不值钱，这是我们看到很多燃油车选择今年上半年把这一批车子处理掉需求导致他们大力度降价促销情况。

第三，我们看到刚刚您提升市占率问题，我们发现在最近这几年新能源电动化浪潮过程当中，传统燃油车市占率下降非常快。我们看了一些相关车联数据，我们以前国内消费者比较青睐几个车企。一个是以大众为代表的德国车子，以双田：本田、丰田为代表的日本车子。以前在我们国内合资车当中市占率非常高，但是去年德国车它的市占率是下降了20%，日本是下降了9%，当然美国下降了8%，包括韩国也是有一定下降。

从这几个数据当中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国产车这一轮电动化浪潮之后掀起之后，它的市占率有明显的提升，去年国产整个燃油车和电动车加起来市占率地方提升到47%，应该来说现在国内消费者已经有接近一半人去买国产车，和三年、五年以前比有非常大的进步。

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可以看到海外合资车紧迫感也是非常强。如果这样持续下去，合资车这一块，在中国这么庞大市场当中，中国汽车市场可以称为万亿级市场，这么大一个市场如果他们份额持续往下掉，对传统海外造车一些大企业来说冲击是非常大，所以他们也需要通过一些降价促销来吸引消费者关注，吸引对他们短期市占率提升，减少他们企业在中国市场份额丢失。

我想以上几个原因我们看到今年上半年车企出现明显打折促销活动现象。投资者，包括我们消费者也是可以抓住这样当口，可以比较好的性价比价格买到自己喜欢一些车。

提问：您觉得大降价会持续？

杨勇：我觉得整个车市来看降价可能是一个趋势，因为我们听说特斯拉马上又要降价，在香港特斯拉它已经降价了。像国内一些车企，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资本开始涌到新能源造车序列当中，包括小米造车，包括像一些传统格的，格力这种企业开始造车计划。资本的涌入会导致什么？车市有点像十年之前智能手机那个时代，当时的智能手机也会有很多品牌，正是这些资本和品牌不断支撑和涌入，我们发现这个过程当中降价几乎是一个趋势，发现车子越来越便宜，这是一个大的趋势。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类似于今年上半年这么大的打折力度，它还是有一定时间偶然性，我认为降十万、九万这种概率相对不大，但是降一两万，可能未来车子越来越便宜，而且我们未来消费者选择越来越多，这个趋势我认为在未来几年会持续出现。

提问：我前两天看理想发微博，2023年到2025年会进入比较残酷的淘汰期。比如小米雷总和华为余总，他们都有类似的观点，就是未来5年大约剩下企业的品牌，车企的品牌，可能就那么5家或5到10家。据我跟蔚来他们的人沟通，其实蔚来并不是这样一个思路，可能头部是几家。汽车行业他们认为不是赢者通吃行业，各种个性化需求还是非常多，比如东风雪铁龙等等个性品牌会一直存在。

您这边怎么看待这个现象，这个趋势的问题？

杨勇：我认为随着新能源汽车发展，在这个过程当中肯定会有一部分企业在未来这么激烈当中，它可能会慢慢被淘汰，或者它的市场份额逐步缩小，到整个车企出现亏损持续不下去情况，我认为应该会存在。

刚刚我们所说的，包括以前我们看到的互联网这种商业模式也好，智能手机这种商业模式也好，玩到最后一定出现优胜劣汰。所以我们认为现在所看到造车新势力，不论它是领先，还是刚刚开始做这个事情，我认为在未来一段时间会发现它的整个车的销售排行变化应该比较残酷。

第二个，确实像您刚刚说的，未来它的提法，我还是有点认同的。汽车它是一个相对市场非常庞大的，除了中国有每年万亿规模，像全球它的市场规模更大。现在我们的车子不仅仅在国内竞争，它已经走出去了，其实已经走出去了。

我们看到比亚迪在欧洲受海外消费者青睐度也是比较高的，越来越多国际的消费者对我们国产车认同度提升，我相信它也是一个新的蓝海。在在这个过程当中，它应该是能够承载不少的汽车品牌，包括一些个性化产品承载力。

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未来整个车市大的趋势和环境，它大概会形成头部几家市占率占比比较高，比如像我们现在看到趋势蔚小理是一个代表，国内比亚迪是一个代表。除此之外，像广汽、长安、东风等等，这几个品牌可能他们又是一个代表，我认为这些代表可能都会存在。

新的一些资本进入之后有些新的，未来的小米汽车，它可能比较好的一个市场份额，因为它的客户基数是很大的。第二个，比如像哪吒汽车等等，这些它也会有一定市场存在的空间。我们说现在看起来是一些小众化的品牌当中，有一些它的产品力做得还是非常个性化有吸引力，同时也受到一小撮的消费者青睐和需求。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未来趋势头部几家，再加上一些中尾部车企，我认为它会构成整个车市大环境。

提问：今年上海车展主办方也引用人工智能、元宇宙等科技概念，您觉得这些理念对未来汽车产业会有怎样的影响？

杨勇：人工智能，还有像元宇宙，我是长期处在资本市场这样一个环境当中，这两个词，其实在最近这两年比较热门的词汇。尤其我们前一段时间看到ChatGPT，GPT4，这种新技术诞生，资本市场对这种新技术青睐度是非常高的，也是给了比较明显的溢价。对车来说，我们说新能源汽车，造车的新势力，他们的发展趋势其实分为两部分，电动化只是这个趋势当中第一步。

除了电动化，第二步是智能化，未来像我们汽车智能座舱、智能语音交互系统，包括智能驾驶，这是未来大的趋势。人工智能，包括元宇宙这种技术应用到整个新能源汽车，包括一些传统汽车当中去的话是极大的能够提高车子品牌力、产品力，包括提升消费者比较好的消费感受，尤其是在整个智能化这一块，它的提升和技术支持是非常明显的，所以我认为引进这种新的技术在车子当中也是未来一个大的趋势。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未来我们坐在车子上不用自己动手开，可以在整个车能实现日常工作、生活，包括比较好的影院体现，我想它应该是未来整个车子，我们作为日常消费品未来发展大的方向。

提问：我再补充一个问题，您这边是距离资本最近，现在像以特斯拉为首的，大家都在看特斯拉，以特斯拉为首的，包括特斯拉、比亚迪、理想、蔚来，理想已经超过蔚来和小鹏之和了。现在整个估值，我觉得相对于前两年是承压的，其实这个压力还是蛮大的。包括除了新能源以外，传统车企吉利、长城都是被杀估值杀的很狠的。您怎么看待这个现象以及未来短期内趋势？

杨勇：汽车这个行业对我们国民来说，除了房地产之外第二个消费属性支柱型产业，它对整个产业、就业，对GDP贡献，对产业链的带动，它的效应非常庞大而且深远，这个过程当中即使每个国家对汽车重视非常大，尤其我们国家随着房地产时代慢慢进入衰退周期的当中，我们需要培育一个新的产业来部分替代或者是减少房地产下滑给整个国民经济带来冲击和影响。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看到汽车这一块迎来了蓬勃的发展，但是在发展过程当中竞争也是非常激烈。

虽然说在前面过去五年当中以特斯拉为代表，包括国内的蔚小理估值是迎来比较明显上升周期，但是现在我们发现竞争一旦激烈之后，他们的市场份额也逐步受到减少。

第二，传统的车企在电动化这一块已经开始发力，在最近，我看到传统大车企沃尔沃，它在它的发布会当中提到一句话，我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它说我们超过造车新势力只要三年，但是造车新势力超过我们十年还不够。传统这些海外比较有技术积淀的，有这种客户积淀，有它的品牌效应车企来说，他们只是在新能源电动化这块布局稍微晚了一些，但不代表他们一定会持续落后，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对于造车新势力估值回归，我认为也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之前有些溢价在，现在的回归也就是价值回归。但是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相信一旦后面某个品牌或者某家车企它的整个市占率能够保持住，未来它的品牌效应提升之后，尤其在出口这一块。

我们看到今年一季度，我们出口这一块提升比例最快的其实是汽车，国产车，如果在这块能够有所突破，我相信他们估值可能创新高或者更高空间也有可能。整体上来说，我觉得要看整个汽车品牌，包括这家车企未来的产品力、布局、市占率，包括它在海外出口受海外消费者需求，它的综合情况来看对于汽车来说最终还是一个周期性比较强的行业。

在过去一年当中也是整个汽车属于相对来说去库存需求不足的这样一个阶段，一旦说库存相对来说减少之后，一旦下一步的需求开始提升，我相信可能汽车又会迎来至少在资本市场比较好投资时机。

提问：今年跟杨院长聊的非常开心，感谢您百忙之中过来参加。